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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画家田迎人:超现实主义的“钟表”

Asia TV 2022-3-16 NewsCenter 71604

油画家田迎人:超现实主义的“钟表”
作者  彭 俐
漫步在油画家田迎人的画廊中,我们会发现她的作品中有着“超现实主义”的倾向,只是一种倾向而已,因为没有一种画派能够把她套牢,或拘牵,她只做她自己。她在有意或无意地描画一种“潜意识”的幻景,不能说是反逻辑、非理性,却带着20世纪画家米罗·恩斯特,尤其是萨尔瓦多·达利的——超越理性之上、令人匪夷所思的玄想。例如,田画家的这几幅风景油画《摩洛哥的色彩》、《约塞米蒂的春天》和《布里斯班火烧云》,都是以绚丽的色彩和柔和的光线取胜,达到美仑美奂的效果,画面中所表现的异国风光,无论北非、北美胜地,还是澳洲名埠,它们既是画家游行所见的实景,同时也是她在怀想中的幻影;一个个景物的刻画并非物理层面的真实,也搀杂着头脑中萌发的意念;而种种颜色和光影的处理则半是遵从自然,半是听凭人意。正因为画家在技法运用上,采用了似梦非梦、虚实结合的策略,才造成了这种神秘莫测而又令人神往的人间仙境,犹如海市蜃楼的迷蒙,却有着繁华都市的实体做铺垫。
 
艺术批评家这样定义“超现实主义画派”的艺术风格:“梦与现实的统一”。
谈到梦和现实的关系,就不得不说说奥地利心理学家、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弗洛伊德,倘若没有他的著述《梦的解析》,恐怕也不会有什么“超现实主义”艺术流派的兴起。他不仅发现了人格结构三层次——意识、前意识、潜意识,还提出新的人格学说的三构件:本我(原始、本能)、自我(意识结构部分、监管自我、予以适当满足、按照现实原则行事)、超我(道德部分、代表良心、自我理想、按照至善原则行事)。我们在“超现实主义”艺术家的作品中,清晰地看到“潜意识”的心理活动,能动地作用于文学艺术创作,颇见成效。1924年,法国诗人、评论家安德烈·布列东,作为“超现实主义”创始人之一,发表《超现实主义宣言》,其中心议题是:创造一个超越我们所看到的,包括无意识和梦幻的现实。换句话说,就是既描述我们所见所知,同时也表达我们所梦所思。他们还主张“自动写作”,即不受意识和理性控制的写作。那是一种“纯粹心灵的无意识行为”,表达梦幻的虚无和纯粹的心灵状态,并建立一种新秩序,质疑传统道德、美的规范,以及理性的羁绊。文学是“自动性写作”;艺术是“自动性绘画”。除了要感谢发现并尝试“自动性绘画”的米罗·恩斯特,我们需要记住的就是了不起的画家达利。

如果有人提问:

“超现实主义”是什么?
我们完全可以用一个人的名字来回答,那就是——萨尔瓦多·达利。我们甚至可以武断地认为,并相信在大多数人的眼里,“超现实主义”就是达利,反之亦然。
1982年,鉴于达利在艺术领域的伟大贡献,西班牙国王封他为普波尔侯爵,他与毕叫索、马蒂斯并列,被称为20世纪最有代表性的三位绘画大师。有趣的是,他还被冠以诸多外号,譬如“艺术疯子”、“跨界小王子”、“商业艺术家”、“全能型选手”等等。讲述不完他85载人生的传奇,描述不尽他的怪诞之言、奇葩之举,大多令人捧腹,而且广为流传。不难理解,他能六次占据《时代》杂志的封面,在广告宣传这一点上,无疑是美术界中毕加索以外最成功的一个。人们认为他比毕加索还会自我推销,更加精通与各行各业人士打交道。不光美国导演希区柯克请他为电影《爱德华大夫》设计棚内布景;珠宝商也通过与他合作而赚得盆满钵盈;他曾设计一件心形首饰,名为“跳动的心”,多么浪漫的名称;同时涉足时装界,推出一款畅销的“龙虾裙”,风靡一时;别出心裁的创制——室内家具“红唇沙发”,格外吸人眼球;为孩子们吃的棒棒糖设计商标,就更显得顽皮之心不已……人们对他的称赞恰如其分:“贡献不仅在超现实主义,更在于他把超现实主义带到了艺术以外的领域”。他本人有很强的辨识度,两瞥翘起的八字胡须,以抵抗地心引力的方式向上翻卷,再加上他那双大若灯泡的眼睛圆睁,总体给人以特别滑稽和幽默搞笑的印象。还是说说他的主业——绘画吧,但见其代表作《记忆的永恒》中,三个像是在流光的浸泡下,被融化变形的钟表,让人浮想联翩,而又不着边际……原来,“超现实主义”的钟表是最最名贵的,它们就像亘古以来流淌成河的时间一样,抵达永恒,或是每一个刻度都代表着久远……还有仿佛魔鬼或天使的梦魇一般,这些标题就很怪异的画作——《拿破仑的鼻子》、《林肯的脸》和《希特勒之谜》等,让人感到惊心动魄,或是张口结舌,其中出现的荒诞离奇的梦境,潜意识的暗流涌动,神秘力量的雄浑恣肆,不啻用视觉艺术所演绎的弗洛伊德的大作——《梦的解析》。而“超现实主义”之梦,几乎无法解析。的确,欣赏这类艺术作品时,最好的办法是缄默不语,最明智的选择是不赞一词,谁能对别人的“潜意识”或“潜意识引起的冲动”说三道四,那又何必?!只看不说的人,才是真懂绘画的人,像我这样喋喋不休,显然是个外行。画,自有不可言说之妙。面对油画家田迎人的作品也是一样,她含蓄蕴藉的笔触,不会一览无余,而是徘徊在梦幻与苏醒之间,总是漫不经心地改变事物形态,在一些细节上变形、夸张和省略,从而带给人无穷无尽的遐想……例如“老北京黑白油画系列”之《儿时的鼓楼》和《什刹海》,大可以为“超现实主义”画派张目,熟悉古都中轴线上标志性建筑的人,会说这座鼓楼画得像又不像,它与周围景物的空间关系也不符合实际,却依然具有一种古朴的味道;什刹海的荷花市场闻名已久,但硕大如同伞盖的片片荷叶却十分罕见,然而这并没有妨碍海子的宁静和秀美。在这里,“潜意识”明显占了上风,理性的清醒判断让位于冲动的激情,而艺术效果却是那样的超乎想像,结果有些出人意料。
当视觉艺术与心理科学发生关系,并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时,当绘画大师像精神分析师一样,钻研学术、细微观察和认真研究对象时,一种崭新的艺术流派的兴起和繁荣指日可待。对于20世纪现代艺术影响巨大而深远的“超现实主义”,其最有代表性的理论观点,值得我们复述和记取:“人的潜意识是超越理性之上的‘更为重大的现实’”。然而,真要生动鲜活地描摹这种基于“潜意识”的现实,却惟有少数天赋异秉的画家能够完成。而在其他艺术门类,例如雕塑、建筑、戏剧、电影、摄影、文学等,情况也大致如是。画家达利曾经做了这样的解释:“我的艺术不是单纯的绘画和珠宝作品,而是汲取了物理学、建筑学、数学和原子物理学,(是)融会贯通的结果”。顺便说一下艺术家的自恋,诗人、画家哪个不自恋呢?!这是因为艺术家的自我,就是他的诗作和画作,那是他们全部生命精华的浓缩和寄托,所以他们似乎有权利较之常人更加自恋一些。偏巧,达利的“极度才华”撑得起他的“极度自恋”。他自己办了一份报纸,名字是《达利新闻)(《Dali News》),每一期的封面都是他自己,很是有趣。而围绕在他身边的,也总是不乏像他一样头顶光环的社会名流——杜尚、毕加索、大卫·鲍伊、弗洛伊德、约翰·列农、香奈尔、猫王等。1948年,他出版了《手艺出神入化的50个秘密》一书,前言中,作者自命不凡地说:“6岁我想当拿破仑,结果没有成功;15岁我想当达利,结果成功了;25岁我想当全世界最轰动的艺术家,我成功了”。他还直言不讳地表示:“我爱自我宣传,因为我的作品主要都是‘自我’,重要的是我创造了‘达利’”。倘若,我们的社会一致信奉“低调做人”的人生哲学,那么,恐怕再过一百年、一千年,也不会出现一个东方的达利。不管怎么说,在艺术的天地,创造一种介于现实与臆想、具体与抽象之间的“超现实境界”,还是非常令人可喜的一种艺术现象,最好称之为艺术景观。如果说艺术不是一种超越,那么什么还算是超越,另一位“超现实主义”创始人让·阿尔普说:“艺术是在人们内心生长的果实,正如植物上结的水果,或是母亲子宫内的孩子”;“超越人类达到无限和永恒”。
 
说到底,“超现实主义”是一种人生趣向,这也是油画家田迎人很早很早的愿望。她曾经对着日复一日、颇为单调的科室工作发愁,于是对母亲说:“我不想每天上班,傻坐在那里,向外一望,被一个窗子里的景物所局限,你要我一辈子盯着(窗外)这几棵树吗?!”至今想来,辞去现成的一份清闲工作去画画,走一条无比艰辛而又前途为卜的道路,不是“超现实主义”的冲动和选择,又是什么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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